“中国展区所在的6号馆是距离顶级品牌云集的1号馆最远的展馆。飞亚达参展11年,今年才首次跻身1号馆,而其他中国参展商想要离开6号馆他们还要走多久?”
中国展商:如何走出6号馆?
特派记者王思璟巴塞尔报道
1号馆,是巴塞尔钟表展的金字塔顶端,陈列着劳力士、欧米茄、百达翡丽等国际品牌。
6号馆,是离1号馆最远的展馆,也是唯一须摆渡车到达的。
馆内的中国区,夹在陈列着20美元一串珠宝的印度区,与一排排廉价塑胶手表的巴西区中间。
区内的10家中国参展商,半数为前两年赴展,提供贴牌尚占多数。
“我们明年不再在这设展了,只去1号馆。”6号馆的飞亚达工作人员对本报记者说。
2011年,飞亚达在参展第11年,首次跻身1号馆,成为馆内首家“中国制造”。
Normana的中国老板,则走了另一条海外收购、中国营销之路。相较飞亚达的自主研发,此路更不乏心酸。
中国钟表商,距“瑞士制造”有多远?
他们如何走出6号馆?
6号馆:补贴参展
三年前开始,深圳科工贸信委每年向参加BASELWORLD的企业进行补贴。
6号馆与1号馆就像两个世界。
与国际同行高高在上的品牌展示不同,来自深圳各地的手表商们,卖的是价廉;更期待的是,一次性搞定几个采购商,把参展费用赚回来。
深圳华宏表业技术副总吴永光说,他们是第二年参展。为这个12平米的展位,华宏须支付约十六七万人民币。4个工作人员,平均每人全程费用3万。“去年谈成了2个客户,效果还可以,所以今年再来看看。”吴永光说。
深圳弘冈表业与华宏类似,工作人员杨柳告诉记者,他们生产的手表市场价在20-50美元,机芯多购自香港,然后销往国外。
而另一家中国展商的橱窗里,摆放的甚至不是成表,而是表链与表壳,直接面向配件采购商。“组团前来的15家中国企业,除了4家珠宝企业、1家包装盒企业、2家配件企业,剩下的8家成表企业中,6家在做OEM(贴牌生产)。”深圳市钟表行业协会秘书长朱舜华告诉记者。
最初组织中国企业参展的,还是中国钟表行业协会。三年前开始,深圳钟表协会争取到了深圳市政府的产业支持,深圳科工贸信委每年向参展企业进行补贴,企业开始向深圳协会靠拢。2008、2010年,十多家注册在深圳的钟表企业,均得到50%的展位费补贴。2009年,因为金融危机,补贴还提至100%。
对此,15家中唯一一家非深圳企业、东莞瑞泰包装制品厂深表羡慕。“他们深圳企业有补贴,东莞政府又不补贴我们。”瑞泰销售部经理黄辉对记者说。
对此“政策倾斜”,朱舜华并不讳言:“有些参展企业,其实是香港人甚至外国人开的,但注册在深圳税收在深圳,就还是可以获取补贴。”
“手表企业很多集中在深圳,我们一直都在争取政策支持。也通过深圳市政府层面,与巴塞尔在沟通,希望能有一些更高端的资源交流”,朱舜华说,“就算今年进入1号馆的飞亚达,也做过OEM嘛”。
飞亚达:初入者滋味
对于进入1号馆,飞亚达早在2009年参展时,就与巴塞尔主办方进行了初步接洽,并在次年提交了相应资料。飞亚达销售事业部总经理杜熙说:“条件多不是硬性的,但是竞争者太多了。”
飞亚达进入的,是1号馆的2楼。
与楼下的成熟百年品牌不同,这里是手表市场“新”手的第一步。跟飞亚达同层作战的,有爱马仕、迪奥等国际奢侈品牌。
飞亚达早在2009年参展时,就与巴塞尔主办方进行了初步接洽,并在次年提交了相应资料。“条件多不是硬性的,但是竞争者太多了。”飞亚达销售事业部总经理杜熙说。
他告诉记者,首先,品牌须在非本国市场有品牌展示、市场推广、实现销售,并且超过6个国家。这条不难达到,目前,飞亚达已在新加坡、马来西亚、越南、迪拜、西班牙、波兰、加拿大等多个国家开拓市场。
其次,品牌需要有一些“自己的东西”,如核心技术、文化内涵、产品设计等。这一点,飞亚达因其“中国背景”获益匪浅。
数年来,飞亚达一直是中国神舟航天系列“合作伙伴”,为中国宇航员们设计太空专用手表。如飞亚达的航天系列,最初就是给航天员出舱设计,随后该系列技术转入民用。
另一方面,飞亚达的文化形象采用了多种中国元素,如其珐琅系列,表盘画面就采用了中国风十足的传统美人图形象。
“其实做品牌和OEM都是条路,关键要坚持走下去。像我们,就是坚定要走品牌方向,十年前OEM做了两年,觉得冲击形象就不干了,一门心思积累核心技术。”杜熙说。
杜熙介绍,研发力量积累至今,飞亚达现在出产的手表中,最高端几个系列多采用了自主研发的技术;从瑞士等地采购的机芯,则用于其中低端产品。
Normana:中国人的瑞士制造
中国老板朱兴宜成功入股瑞士家族企业Normana,并持有品牌大部分的股份。然而,就如此前prada急于澄清中国入股的消息一样,奢侈品品牌对中国身份总是格外敏感。
Normana的中国老板,走了一条品牌“捷径”。然而,这捷径并不轻松。
朱兴宜担任过多个高端手表品牌的中国代理商,在“做了市场踢开代理”的故事一再发生后,他“感觉很受伤”。
2年前,朱兴宜终于成功入股瑞士家族企业Normana,并持有品牌大部分的股份。然而,就如此前prada急于澄清中国入股的消息一样,奢侈品品牌对中国身份总是格外敏感。
Normana品牌推广刘鹏波,不得不事无巨细的处理各种关系。“今年到瑞士第一天,我就请各个代理商在当地参观游玩,得和代理商进行感情互动,不然人家为什么不代理万宝龙、LV要代理你?”刘鹏波说。
与此同时,朱兴宜也利用他从商多年积累的人脉,协调关系。“就像成都店的商场租位,本来有个国际一线钟表品牌与我们竞争。没人脉,人家为什么要把租位给你呢?”刘鹏波感慨。
此前收购Normana,随后先后小比例入股两家海外品牌,是朱兴宜在商务部、国家领导出访欧洲时,作为随团成员出席,当场签订入股协议。
然而,刻意淡化品牌股权的“中国色彩”并不容易,为品牌“寻找”文化底蕴更不容易。
刘鹏波透露,虽然这几年,在Normana的全球市场中,中国市场份额比率亦有相当大幅度的提高,专卖店也由零增至42家。但截至目前,Normana尚未盈利。
“老板是在用其他行业的钱养着它们。老板要掌握自己的国际手表品牌,赚明天的钱。”连续数日无暇休息、两眼血丝的刘鹏波说。